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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幽靈的覆仇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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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惡,這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!”萊迪撞翻了書桌,前方憤怒地看著持劍站立的“辛西德”。

蒙迪歐完全控制了辛西德的身體後,就將辛西德的身體機能發揮到最大。辛西德連入門級別的鬥士都不是,但是蒙迪歐將辛西德的心跳頻率加速到最大,並且以靈魂力量刺激蒙迪歐的大腦,讓他的身體本能處於一個強烈的應激狀態。正常人處於憤怒、焦急時力氣比平常時大上很多,在特殊的狀態下可以發揮從比正常時要大上至少十倍的力氣!

蒙迪歐就是利用靈魂力量啟動了辛西德身體的應激按鈕,再加上蒙迪歐本身的亡靈力量,此刻的蒙迪歐已經擁有了與萊迪一戰的實力。只是這種應激狀態是不會長久的,而且對身體有很大危害。但蒙迪歐顯然沒有顧慮這些,他操控著辛西德不顧自身的防禦拼命地攻擊萊迪,甚至試圖以傷換傷。

萊迪因為被蒙迪歐突襲,傷了右手和腹部,再加上萊迪顧慮到蒙迪歐的生死——萊迪知道辛西德只是暫時被兇靈控制了,只要兇靈被消滅或驅趕走,辛西德還會恢覆意識的。所以萊迪和蒙迪歐戰鬥起來有些束手束腳,被蒙迪歐壓制著。

蒙迪歐再次向萊迪發起攻擊,一劍直接突刺而去。萊迪因為躺倒在桌子上,已經不能閃躲過去了。

就在長劍將要刺入萊迪的咽喉時,一把短劍將它挑開了。萊迪往旁邊一滾,手持短劍翻身站了起來。

原來萊迪倒在桌子上的時候,將藏著書桌暗格裏的短劍抽了出來。

“哼!”蒙迪歐剛想操控辛西德的軀體繼續攻擊萊迪,但是這具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了。

“嘿嘿,你這具酒囊飯袋還能支持多久?”萊迪氣喘籲籲地對蒙迪歐嘲笑。

他雖然在之前的猛烈攻擊中完全處於下風,而且十分狼狽,身上再次添了不少傷口。但是他現在拿到了劍,那個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騎士又回來了。彪悍的軍人氣息從他的身上蒸騰而起,那段浴血日子仿佛又回來了。他握住了劍,就是握住了自己的命運!他對他的敵人發出嘲諷、蔑視,全然不顧身上血淋淋的傷口。在他看來,傷口都是男人勇猛的勳章!

“至少能夠堅持到你被殺死的那一刻!”蒙迪歐繼續發動不要命的攻擊。

萊迪是一位劍士級別的騎士,即使是受了傷,他的實力依然強悍。蒙迪歐的淩厲攻擊都被他揮舞著短劍擋下了,戰鬥的雙方仿佛化身為戰鬥機器,致命而迅速的招式一次次地相互碰撞,兩人再次分開。

萊迪是一位中級騎士,對於以前的我來說都無法輕易戰勝,現在我這副身體……蒙迪歐想到這裏不禁皺起了眉頭,這個鎮長的軀體真的讓人不敢恭維。常年的酒色已經將辛西德的身體掏空了,蒙迪歐才戰鬥了一會,這軀體就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
蒙迪歐在軍隊服役過,自然知道騎士的等級。騎士的等級與戰士的等級有些大同小異,與戰士的等級一樣分為九個等級。騎士分別為準騎士、騎士、大騎士三個大的等級,每個大等級又分為低中高三個小等級;騎士是戰士的一種職業,是擁有帝國或教廷冊封稱號的戰士,這類戰士往往擁有騎士的騎戰技能和貴族的血統。

騎士的稱號可由騎士所屬國在考驗後對合格者冊封,例如低級準騎士、高級大戰士等,這些騎士稱號對應著騎士的實力,其中高級大騎士的實力與劍聖相當。此外還有封號騎士、龍騎士、騎士王等稱呼,這些騎士稱號不作為騎士實力的標準。萊迪是一位與劍士實力相當的中級騎士,而蒙迪歐生前的實力也大概是級別的劍士。

“哈哈哈!怎麽樣?快不行了吧?附身於廢柴身上的幽靈大概也是一個廢柴吧?”這會輪到萊迪笑了,他已經能夠感應到“辛西德”的氣息已經非常紊亂了,這說明辛西德的身體快支持不下去了。而萊迪卻仿佛剛熱了一會兒身,估計待會還能與敵人大戰三百回合,所以他沒有理由不笑。

萊迪將短劍橫在胸前,擺出一副防禦的姿勢。他只要再次守住蒙迪歐的一輪攻擊,辛西德的身體就會因受不住激烈的戰鬥而倒下。

蒙迪歐深深皺起了眉頭,他比萊迪更知道這副軀體是情況,所以下一次戰鬥必須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!蒙迪歐自然是希望能用辛西德的手將萊迪殺死,這樣蒙迪歐只要再操控萊迪的屍體將卡朋特和比爾從監獄裏釋放。但是如果辛西德的身體無法堅持下去,被萊迪殺了,蒙迪歐也能以亡靈的狀態將萊迪殺死。

不過,為了減少意外,蒙迪歐還是希望通過辛西德的手將萊迪殺死。只是想到這副身體的狀況,蒙迪歐覺得似乎有些不可能。

不,還是有可能的。蒙迪歐想到了一種可能,他看著大笑的萊迪也笑了。

萊迪看到蒙迪歐慘慘地笑了,心裏突然一個咯噔,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。只見蒙迪歐一揮長劍,一道夾帶這亡靈能量的劍氣激射而出,直接將墻邊燭臺上的燭火撲滅了,書房瞬間陷入了黑暗。

就在萊迪因為突然的黑暗而陷入短暫的失明時,一道凜冽的殺氣出現在他的眉心三寸之處。萊迪此刻視覺已經不管用了,在他的聽覺中,他完全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。但是他的戰鬥直覺告訴自己,這是對手的致命一擊——如果他無法擋下,那麽他會在這招下喪命!不過萊迪不愧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軍人,他憑借著敏銳的戰鬥本能隨心而動,直接揮劍將這個必殺技擋了下來。

蒙迪歐這無聲的一劍雖然淩厲,但顯然力量不夠大,被萊迪倉促招架住了。但這只是剛開始,蒙迪歐發現這一招失利後,繼續揮劍對萊迪快速而精確地攻擊,蒙迪歐仿佛絲毫不受黑暗的影響!

蒙迪歐之所以沒有因為失去視力而影響攻擊,是因為他的聽力天賦異稟。正如他對艾克斯說的,他因為聽力出眾而被軍方的異能者部隊招募。蒙迪歐在異能者部隊接受專門的訓練後,他的聽力更為出色!所以蒙迪歐能在失去視力的情況下依靠聽力而行動如常,這並非是鬼魂的能力。

萊迪在蒙迪歐迅猛的攻擊中左支右拙,被打得連連後退,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口。但是萊迪的戰鬥直覺很靈敏,蒙迪歐一直無法攻擊到他的要害,將他殺死或重創。

戰鬥直覺是經常出生入死的戰士擁有的一種直覺,這種直覺能夠幫助戰士預判對手的動作、預知危險。這種直覺不依賴眼睛、耳朵等感官,只依賴戰士心裏的戰鬥本能。

萊迪連連躲閃,雖然萊迪的書房雖然很寬敞,但是用它來當做戰鬥的擂臺就顯得狹窄了。萊迪被逼的有些無路可退,他失去了視力,在黑暗中他的戰鬥力下降了很多。但是這書房是萊迪的書房,萊迪很熟悉書房的布置。萊迪在最初的慌亂後平靜了下來,接著窗外傳來的微弱天光辨清了自己的大致位置。

萊迪在又挨了一劍後,轉身鉆進書架中間。但還沒等萊迪喘上一口氣,書架的對面直接刺來一劍,劍鋒穿過書架排列整齊的書籍,準確地指向他的心臟!

萊迪心臟驟然跳動,戰鬥直覺發出強烈的警告!萊迪險之又險地側身閃過了這一劍,劍刃擦著他的肋骨而過,在他的身上又留下了一道傷口。劍刃的掌控者顯然知道劍刃沒有剖開對手的心臟,他轉動劍刃,直接向萊迪平切過去。

萊迪快速地後退,劍刃卻緊接緊隨其後。劍刃將擋在兩者之間的書籍全部剖開,仿佛要削開他目標前的所有障礙!

在劍刃要將萊迪削成兩半的時候,他豎起短劍將奪命的劍刃擋了下來。短劍的劍身與劍刃碰撞出明亮的火花,萊迪接著火光看清了周圍的情況:他靠在兩個書架中間的墻壁上,敵人的劍刃正在死死地壓制著他。劍刃上傳來的力道讓萊迪動彈不得,萊迪不得不一手緊握劍柄,一手托住劍身抵擋。

這黑暗對我很不利!得想個辦法破局!經過狼狽的防禦後發現黑暗讓他無法辨別方向、敵人的攻擊,對手卻絲毫不受影響。而且對手是附身在辛西德身上的亡靈,讓萊迪顧及辛西德而難以下死手。萊迪心裏瞬間閃過幾種對策,心裏一發恨,一肩膀將擋在兩人中間的書架撞翻。

高大的書架夾帶著數百本砸在地上,發出沈重的碰撞聲。萊迪能夠看到書架向對手壓下時,對手靈活地閃開了,並且躲進了黑暗中。

對戰雙方在激烈的戰鬥中迅速分離,書房陷入了一片寂靜中。

萊迪背靠在第二個書架上,橫劍胸前防禦著。萊迪盡力壓制自己的呼吸與心跳,緊張地環顧著周圍的黑暗。他知道對手能辨別他的方向,隱約猜測對手是依靠聽覺辨別方向的。所以他一秒也不能放松,也許下一刻對手的劍就像毒蛇的牙齒,悄無聲息而且迅速地在黑暗中咬過來。

蒙迪歐看著眼前的黑暗,傾聽著對手的動靜。他發現對手的呼吸聲與心跳聲都變弱了,但還能分辨他的位置。只是這還不夠,辛西德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,蒙迪歐最多能出三招。要在三招內將萊迪殺死,蒙迪歐要知道萊迪具體的的防禦姿勢。

看來要用那一個了!蒙迪歐暗暗地下了決定,他開始用鼻腔哼起歌來,微不可聞的歌謠傳遍了整個書房。

蒙迪歐很小的時候就對音樂產生了興趣,他父親卡朋特發現蒙迪歐的興趣後,制造了一個八音盒送給他。蒙迪歐剛接觸八音盒就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,整天不停地扭發條,演奏八音盒的樂曲。悅耳的樂曲聲總是圍繞在蒙迪歐的耳邊,蒙迪歐聽得很認真、很用心。聽了許多遍後,蒙迪歐發現自己能夠分辨出夾帶在樂曲聲中的微不可聞齒輪轉動聲。蒙迪歐開始發現自己的聽覺變得非常敏銳,只要自己將註意力集中在聽覺上,無論是風裏傳來的話語聲、螞蟻爬過路面的聲音,都聽得一清二楚!

蒙迪歐對自己的改變感到十分驚喜,他經常利用自己的聽了去傾聽自然界一切微弱的聲音,如花蕾綻放的聲音、冰雪消融的聲音。

有一天,蒙迪歐聽到了蝙蝠發出的聲音,並且註意到蝙蝠通過回聲定位獵物的位置。蒙迪歐感到很驚奇,在他的耳朵裏,他聽到蝙蝠哼了一首歌,找到了獵物的位置,然後無聲地飛過去將獵物抓住!蒙迪歐開始模仿蝙蝠的行為,哼起歌謠,然後試圖通過回聲感應周圍的物體。這個想法很難實現,直到蒙迪歐到了異能者部隊後才將它徹底完善。蒙迪稱這個自己研究的技能為蝠音。

蒙迪歐在異能者部隊接受訓練後第一次做任務就被強者直接殺死了,所以這個技能還沒在戰鬥中運用過。

現在是檢驗它的時候了!蒙迪歐開始興奮起來,他通過回聲的差別在腦海裏顯現出萊迪的防守姿勢和周圍的情況。蒙迪歐在為自己的技能效果感到驚喜的同時,也暗中運用起全力,打算給萊迪一個致命一擊!

但是,一陣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計劃。那是一個仆人的聲音,萊迪的仆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來到了書房門口,他舉著燭臺對著漆黑的書房焦急地問:“萊迪騎士大人,你怎麽了?你還好嗎?”

蒙迪歐正背對著門口,面對著靠在書架上防禦的萊迪,正打算給萊迪致命一擊。但是仆人手裏的燭臺發出微弱燈光照在蒙迪歐的後背,萊迪能夠清楚地看到蒙迪歐的輪廓。

遭了!蒙迪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,不去理會身後的仆人,急速沖向萊迪所在。

萊迪看到蒙迪歐的身形後並沒有沖上去與他生死決鬥,萊迪確認了蒙迪歐的位置後急速向書桌後面的墻壁跑去。

萊迪越過翻倒的書桌後,蒙迪歐手中的長劍也刺來了。但是萊迪似乎不想與蒙迪歐糾纏,他直接握住短劍運起鬥氣一揮砍,一道淡白色的劍氣在短劍的劍尖上激射而出,直接擊向蒙迪歐。

蒙迪歐沒有想到萊迪居然會耗費鬥氣激發劍氣,只好收劍擋下萊迪的劍氣。

萊迪趁著蒙迪歐抵擋劍氣的空擋,伸手摸向墻壁某處,打開墻上隱藏的空格,將一個東西抓在手裏。萊迪這個舉動令他錯失了反攻的良機,蒙迪歐雖然不明白萊迪的奇怪舉動的目的,但不妨礙他繼續向他的對手一劍刺去。

萊迪一劍將萊迪刺來的劍撩開,一右勾拳向蒙迪歐砸去。

蒙迪歐對於一個騎士的拳頭可不敢大意,立刻豎起手臂將萊迪的拳頭擋了下來。就在這時,萊迪對著蒙迪歐陰謀得逞地一笑,他運用鬥氣往手裏握住的物體灌註而去。

蒙迪歐聽到萊迪微弱的笑聲後感到很不妙,就在他有所行動前,萊迪握拳的左手發出了刺眼的白光!

那白光蘊含著令亡靈退避、消散的力量,蒙迪歐在白光的照耀下感到十分痛苦,他附身的辛西德的面容完全扭曲起來,像一只原形畢露的惡鬼!

“啊!”蒙迪歐發出痛苦而不甘的叫聲,他被逼出辛西德的肉體,消散在空氣中。辛西德摔倒在地上,生死不知。光明從萊迪的左手消失,書房再次陷入黑暗中。

幸好有這一顆博洛尼亞石,不然我就得殺死辛西德了。萊迪看到惡鬼已經被祛除,不禁松了一口氣。他松開握拳的左手,手裏握著的東西掉了下來,砸在羊毛毯上。

博洛尼亞石是一種光明屬性的魔法石,可以白天吸收陽光,晚上發出陽光。博洛尼亞石還可以被光明牧師刻錄光明咒術進去,到必要的時候釋放出來。萊迪用來對付蒙迪歐的博洛尼亞石就是被刻錄了光明魔法的,他用鬥氣催發了儲藏在博洛尼亞石裏的光明魔法,驅散了附在辛西德身上的蒙迪歐。

萊迪隨著精神的放松而體力不支地晃動一下,他勉強支撐住站直,對著躺在地上的辛西德罵道:“混蛋,要不是你還有些用處,我就……”

“萊迪大人,你還好吧?”門外的仆人聽到書房裏的戰鬥已經停了下來,不禁擔憂地詢問。仆人在蒙迪歐沖向萊迪時已經意識到有人行刺他的主人,但是他可沒有膽量沖上去英勇護主。仆人當時嚇得趕緊躲在書房門後觀察戰鬥,現在感覺戰鬥已經結束,而且他的主人已經獲勝了,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。

“還死不了!你這個狗奴才,居然只會躲在角落顫抖!”萊迪憤怒地斥責他的仆人,要不是他體力不支,估計就沖上前給那膽小的仆人一頓暴打了。

“那個……小人不會鬥技,不敢妨礙大人擊敗敵人,所以……”仆人戰栗地為自己辯解。

“別說廢話了,趕緊給我找牧師……不,找最好的醫師過來!”萊迪不耐煩地打斷仆人嘮嘮叨叨的辯護,並且補充說:“還有,我不允許這件事傳出去,如果明天我在街上聽到了相關的傳言,你就等著受罰吧!”

“是!”仆人得到了命令,拔腿就跑。很快他的腳步聲就聽不見了,書房裏再次陷入寂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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